2011年10月6日

交響夢

聽了〈喜歡寂寞〉才想到好久沒有聽蘇打綠的歌了。

《春。日光》專輯的每一首歌都彷彿是一首詩,而青峰的聲線總像是無束縛地悠遊,卻又服貼地照著下一步既定的位置飛轉,細細纏繞每一根聽覺神經並輕輕拉動,讓人隨著微微闔眼彷彿脫離地心引力搖擺,而整張專輯一氣呵成,彷彿一個迴圈,可以隨時切入隨時抽離,結束的地方便是開始。專輯裡特別喜歡的是〈交響夢〉,〈交響夢〉讓人驚嘆青峰的描寫能力,〔雨的鏗鏘臨盆比夢的合奏還靜〕一句玩味至今。



好一陣子幾乎只有聽原住民的音樂,如果蘇打綠的歌是工整完美的詠物詩,那麼原住民的音樂就是無法具體呈現,只得被歌詠的大自然,彷彿那音樂像是峽谷裡的石頭掉落,葉子的旋轉,或一隻飛鼠的回眸,自然沒有人為痕跡,歌曲是載體卻不需要承載磅礡史詩或更磅礡的情緒,而是用中性的虛詞去表達各種感覺,於是歌曲真正地成為一種單純的吟唱,但不同人的吟唱之下歌曲的情緒也不會僅是單純的一種。

在疲倦的時候特別喜歡這樣的歌曲,聽歌成為一種卸載,而不是歌詞負載,但蘇打綠的歌詞也總是讓人懷念與期待,新專輯快出現吧:)

2011年9月26日

hey



Hey,親愛的,抱歉讓你覺得遠。

我是和你站在同一邊,一起面對/等待/對抗那個我也在等待/對抗的那個我的。

2011年9月5日

HEY


一陣反覆翻騰過後的決定多麼紮實,柔和的力量輕輕地拉著我們前進。把面前幾堵小牆慢慢移開,同時把腳底下的土地夯實。

很堅定。

2011年9月3日

畫面

『讓讓!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天色漸漸黑了,20分鐘只前進了不到一百公尺讓他有些慌張。

路面十分擁擠,滿滿的人配合著圓舞曲的旋律優雅地滑動著舞步,

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咧嘴而笑。

2011年5月13日

春雷乍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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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雨聲雷聲令人開心,隔著玻璃窗也可以感受到枯竭的大地正抬著頭仰著臉,歡愉地享受淅瀝淅瀝嘩啦嘩啦的甘甜。

鋒面滯留過的任何地方,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2011年4月9日

走吧走吧‧大霸小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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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個節省的人,小時候定期要服裝儀容檢查,爸爸為了省下每個月給我們去理頭髮的錢,買了一把電動剃刀,每次服儀檢查前一天晚上,爸爸就在地上舖幾張報紙,放張圓凳子,我和哥哥穿著內褲加一件輕便雨衣,排隊給爸爸剪頭髮(髮渣弄到衣服上很難弄掉啊)。爸爸從來沒學過理髮,下手的輕重全看當天的感覺、心情,或是氣候。有幾次理完頭髮隔天我都會不想去上學,放假也不想出門,所以爸爸動一次刀不但省下理髮的費用,也省下了我們跟他要錢出門玩樂的煩惱。但課總是要上,學校總是要去的,我和哥哥理完頭髮隔天還是會鼓起勇氣去學校,有一次哥哥的髮型不只被班上同學嘲笑,班上同學還去找隔壁班的好朋友來共襄盛舉,我則是在我爸巧奪天工的手藝加上我渾然天成的頭型下,有次理髮隔天去學校,同學開始給我取一個新的外號,世紀奇峰─大覇尖山。

從此對大霸尖山有了特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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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上山因為前兩天天氣不好,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到,打算在中覇山屋多住幾天,等待大霸從雲霧中露臉,因此多了一些時間可以待在山屋或是到附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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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起床天仍灰濛濛的,翻個身想多睡一些,但突然肚子有點痛,可以感受到裡面正慷慨激昂,有股力量即將釋放。於是抓起衛生紙往山屋外,物色適合拉屎的地方,這時突然看見4個人從九九山莊上來,還好他們不是晚5分鐘上來,不然我會是蹲在草地裡跟他們見面,這樣對話會很難繼續下去。小聊一下目送他們離開(確認他們離開),我便進入草叢完成今天早上最要緊的事。

本來覺得冷冷懶懶的,這麼走一下發現也沒那麼冷,便收拾小背打算去伊澤山閒晃,順便去水源裝些水回來,無虞的水源是待在山屋度假的基本條件:)中覇山屋到伊澤山甚至上到伊澤山頂,都緩緩的走起來很舒服,是很棒的散步路線,於是繼續往加利山走去,最後決定下九九山莊看看,走沒多久路徑開始變成陡下而且雲霧終於凝成水滴降了下來,這樣辛苦的路線不符合今日主題與中心思想,於是回頭,打算在山屋裡過一個只聽雨聲不用淋雨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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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遇見不少人,每個人因為冰冷的雨霧而壓低帽簷低頭前行,但見到面打招呼時的笑顏逐開,讓人感覺格外舒服。其中遇見一位爸爸帶著兒子來爬山,正停下來吃東西,便小聊一下。他兒子起初蹲在地上背對著我,一會兒又跑到旁邊靜靜站著,我和那位爸爸聊著從哪裡上來、準備去哪裡之類的在山上遇到總是會聊的話題,那位爸爸知道我這次是一個人走的時候,說「你正在實踐著我年輕時候的夢想」,過了一下說「結了婚之後就沒有機會自己爬了」,臉上雖然似乎有些羨幕,但更多的是欣於現狀的安然。這時剛好有4個人走來,先經過我和爸爸,然後從他兒子面前走過,走過時和他兒子打了招呼,他兒子完全沒有搭理,爸爸向走過的人喊「我兒子是自閉症!」,後來的2個人還是有和他兒子打招呼,「我兒子是自閉症啊!」,深怕路過的人會誤會他兒子失禮。

回過頭來跟我談起他兒子。「他從小就有自閉症,但是在全臺灣自閉症的孩子裡,他是走過最多地方的。從他9歲開始,我就帶著他爬山,從小山開始,慢慢到最近開始爬大山。」他兒子年紀看起來比我大,爸爸看起來也超過60歲了,所以這樣獨自帶著不說話的孩子爬山至少持續約20年了。「他很幸運有你這樣的爸爸,有許多自閉症的孩子整天都被關在家裡。」突然想起以前讀師院時看過的一些案例,一些孩子在還沒接觸外界之前,就已經被自己的父母否認了,有眼前這樣的爸爸真是幸福。那位爸爸低著頭,說只是自己喜歡到處走走。他兒子的表情這時仍是木然,彷彿身體就在眼前但靈魂在另一個世界,思考著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因此顯得入神,但我相信他從9歲開始每次從爸爸背後望出去所看見的山與風景,都已經寫進了比任何偉大文學或山居筆記都還要美好,但只有他自己看得見,偶而想起會吃吃笑著的小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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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斷確認並且一再詢問我的水、食物或是其他是不是足夠,我一直說夠但他仍不斷搜索自己的包包以及全身上下的口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可以留給我在山上用,最後在上衣口袋找到一包【樟芝薑黃養生飲‧臺灣製造】給我,就是薑茶的加強版吧?很謝謝他這樣的舉動,畢竟我們素昧平生。

要離開時爸爸對兒子說「跟那個弟弟說再見」,用像對小朋友說話的口氣,他兒子的表情仍是木然。登山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今天才深刻感受到。

轉身後我思考著,自己爬山的確有著自由與快樂,但就僅止於自己的自由與快樂,某些角度來看是不是有些自私。同樣都是爬山,帶著自己自閉症的孩子或是家人或是其他,似乎更有意義吧。我於是了解那位爸爸並不需要羨慕一個人爬山的人,因為他的登山背包裡裝著比我們更寬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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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爸爸給我的薑茶我打算當天晚上煮來喝,根據氣象預報,當天晚上到隔天清晨是這波大陸冷氣團最冷的時刻。

正適合服用這樣的溫暖。

2011年3月28日

風景。安靜

More about 風景 安靜:曾敏雄攝影筆記

讀完之後深深吐了一口氣,彷彿剛看完一部長達3小時卻絕無冷場的電影。

不知道該怎定義照片的好或不好,只知道有些照片無法定義無法詮釋無法分類,甚至說不出來究竟哪裡吸引人,但看見的當下會被定格在這樣的畫面前,接著眼光在畫面上四處游移,手指亦伸出撫觸,明明是平面的圖像但彷彿要用全身才有辦法承接。這本書裡面幾乎每一張照片都有這樣的魔力。

『只有最寂寞的人,才能拍出最安靜的風景』

『不是心情愉悅走出戶外拍些漂亮的照片,是心情低落的時候去拍你的不安,拍你的困頓,拍你的壓力。』

書裡怎麼說的記不得了,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突然覺得這陣子的小小低落也是一種美好。

2011年3月22日

慶祝老爸60大壽的宜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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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會抱怨在父母的眼中我們永遠被當成小孩子,其實在父母面前我們也總是把自己當小孩子,不會主動規劃些什麼,決定些什麼,這次的旅行似乎像個轉捩點,我們決定一切,處理一切。就像默默看著老房子被夷平然後放上一具高質感高科技卻異常醜陋的新建築一般,知道某些物事正在做歷史傳承的改變而我們只是默默的看著,等到有一天這樣的突兀與新奇不見了就是新的規則正式制定了。有種無法留住什麼的感覺但就是無法留住。

常常拿著相機東拍拍西拍拍,但從觀景窗裡看家人卻覺得有些陌生。老爸實在很害羞,我要開始訓練你面對鏡頭了。(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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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8日

asics running 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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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筋骨是舒服的,但自己做總是缺乏一些耐心。

原來手肘要向後推身體反而會往前跑;原來全身放鬆的跳啊跳,周圍繁忙的聲音就會立刻變成機器人剛起床慵懶的招呼聲。

2011年3月16日

普拉多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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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被兩波冷氣團夾殺、擁有暖陽與微風的早晨,雄哥的夢想--普拉多開幕了!

常常說雄哥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在那個開始有很多事情可以自己決定因此快速成長的年紀,在那個似乎懂了很多但其實還有很多事情尚待了解的時光,是人生裡很重要的時刻,而回首那黃金四年,總有一些人的臉孔與身影會清晰異常的首先跳了出來,雄哥就是其中之一。第一次聽雄哥說想自己開畫室就覺得很佩服,那種開創的想法與實踐力是總循著體系的自己所沒有的,所以聽說畫室即將落成開幕,就覺得一定要去親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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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可以趕上開幕的但選擇慢慢的走,然後坐下來準備一些小小心意。本來想要看的就不是開幕,而是雄哥在屬於自己的畫室裡,眼睛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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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1日

宮城大地震

2011.03.11,芮氏規模8.8,震源深度24公里,引發10公尺高海嘯,目前死亡人數超過200人,且持續增加當中,電視新聞的畫面裡海水漫上本州與北海道的土地,緩緩的帶走所有的車輛、動物、人,那速度彷彿是瀕死之前一生的時光在眼前倒帶上演的速度。

請保佑日本這片美好的土地,還有上面可愛的人。

2011年3月8日

:)

新生的水源市場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病態因為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痛苦,畢竟感覺寒風刺骨的同時也可以享受鼻腔通過新鮮的涼涼空氣的暢快,如果城市以這樣的速度變化沒有多久一草一木一落灰塵或紅色鐵門前剛好停進一台摩托車的空間都將崩毀,有些物事能不能在心中常存似乎也少了當時振振有詞的信心。明明不是開心的事卻想要去溫習,不必回答心裡也已經明朗。諷刺的起了頭但應該是溫暖的結了尾。知道自己是開心的,百分之五十為你,百分之五十為自己。

2011年3月6日

127 HOURS

127 HOURS

「當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註定會來到這個巨大的裂縫。」電影裡大概是這樣講的吧,有點不太確定但就是這個意思。

一直覺得生活裡的很多小事或者大事,都像是彈珠台下方的推桿,當你碰到的時候,它便會把你推彈到另一個高度與方向,有的時候輕微,有的時候劇烈,彈珠彈起之後會在鐵釘密佈的空間裡不斷的尋找空間得以擠身而過。一根釘子只有幾釐米的寬度,但碰到釘子後從相隔幾釐米的左邊或右邊下,最後可能會落在彈珠台最遠的兩側,但也可能又落在了一起,因為下面總是會有其他釘子,真的沒有釘子了也總是會有推桿把你高高彈起,重新居高臨下在幾釐米的寬度之間做擠身。

於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脈絡可循。發生了好事情,心裡會想著:「當初如果沒有那樣那樣的話,就不會這樣這樣了,如果沒有這樣這樣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發生了什麼難以回去的壞事,心裡也會想著「當初如果沒有那樣那樣的話,就不會這樣這樣了,如果沒有這樣這樣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然後會發現不管發生的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最後心裡念的是一樣的。就像吃到很好吃的東西與吃到很難吃的東西反應都是皺眉,回想起過去最悲傷的事情與最快樂的事情,都是想要哭。

每一件大小事都是一種推動,現在的不好可能最終是要把你推到美好的地方。

於是總會義不容辭地彷彿被附身地做出幾個禮拜後發現自己也摸不著頭緒的決定,或許那當下就是一個轉變的關鍵,把自己反彈到沒有想過的方向。數月或一兩年後會回想,如果當初自己的視野能廣一些、心胸可以溫柔一些、可以不那麼在乎現在想想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或許就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了,於是想回到過去。但是那個時間點的自己是那麼想的,那個時間點就是會帶出那樣的結局,和現在的自己如何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人的一生當中,才會有種叫做遺憾的情緒。

按個按鍵就可以全部重來的叫做電玩,想回去卻怎麼也回不去的叫做人生。

2011年3月5日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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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日本,最大的感覺是一切都像夢,不是從飛機離地復又降落在陌生土地的那一刻起,而是自接任了工作以來,只是到了日本這感覺更是強烈。

不論在臺灣西裝筆挺參與會議,或在日本跟合作對象圍著長桌吃飯喝酒,都覺得自己像是站在角落看著一切發生,而不是參與其中。西裝就像立體的空殼,即使脫下了還是維持圓桶狀的中空,穿起時不是西裝服貼的被我穿了起來,而是溫順的把自己放了進去。關於應酬說笑這件事情感覺還是有些遙遠,經理很厲害,當對方只是簡單的說笑,他卻像是聽到這輩子聽過最幽默的笑話,要把所有的笑意嘔吐出來;當聊到自己近況的時候,又可以把眼前那個第一次認識的人看作彷彿這輩子最了解自己的朋友。「巧言令色鮮以仁」,以前覺得這是一種個性而有些反感,但突然覺得那是一種在那工作之下不得不培養出的「能力」,而同桌的人亦是,於是你我都了解要擠些話與笑容出來,反正都坐在這裡了笑是比尷尬的沉默好過一些。

2011年2月11日

南湖大山‧恭喜發財

審馬陣看南湖

到達宜蘭後很失落的,是陳舊的國光號車站退役了。一直很想把那個有長條椅與鐵鋁窗的地方當作起點,坐著方正褪色搖晃帶些鏽斑的國光號往南方澳去,但應該沒有機會了,因為售票台的鐵門已經闔上,中央的鐵椅也拆除了,安靜而寂寥彷彿可以聽見鐵鏽正大肆蔓延發出的滋滋聲響,原本停滿車的廣場也空蕩了,只剩許多乘客的回憶還熙熙攘攘地在窗櫺間進出。國光號的搭乘地點已經改到宜蘭轉運站,但因為客運仍會經過,國光號便在馬路對面設了一個站牌,要往梨山的旅客可以直接到對面搭乘。不久,一班開往南方澳的國光號慢慢駛近,確認我沒有要搭乘後又慢慢駛遠,這班是較新的車體而非上次來看見的方正而忠實的老車體。我知道生活中又有某項物事正慢慢駛遠,如同那些消逝、破壞與遷徙,不會再回頭;或者某項物事已慢慢停留,而我們不斷往歷史的前端那不知道是好與壞的地方快速奔逃。

國光號南山停留

上車後,國光號一路往南山、勝光搖搖晃晃而去,一片片高麗菜田在眼前散布開來。依據不同期的農作,以及農人們不放棄任何可以耕作的土石沙塵,可以看見畸零的、破碎的、折皺的、翻轉的各種顏色與質感的高麗菜田無縫的接合在一起,平順地延展開來。大地彷彿被巧妙地切割成嘆詠的畫作,除了色澤與幾何的美之外,還有一種因貪婪而展現出的極富生命力的美感,或許這樣的通則是島嶼始終如此生猛的原因之一。

菜園

悠然見南山:)

覺得審馬陣是看南湖最棒的角度。以前不斷聽說南湖是山之王者,有帝王之相,親眼看到之後心裡與身體真的為之震動,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平常爬山不喜歡聽音樂,覺得應該把自己完全浸在山林裡,聽音樂彷彿身體的某個部分仍然被留在都市,只有一半的身體跨進山林。但在審馬陣與南湖遙遙對望時,卻拿出了耳機,播放紀曉君的《神話》,清澈的聲音彷彿來自遠古,與冰河遺老南湖連結在一起,視覺的聽覺的憾動澎湃而來,看著眼前偉大的山脈聽著優美的音樂,鼻子竟酸了起來,但下一秒就因為覺得這反應有些誇張而微微笑了。

圈谷看南湖

圈谷

途中常常一個人找片草地就這麼坐著,享受冬季的太陽。靜靜地從多加屯山、南湖北峰或是審馬陣與群山對看,彷彿在讀著什麼東西,儘管眼前的東西無法量化形式化文字化,會說讀是因為那樣的觀看很細膩,可以滲進土石、透進雨雪,最後讀到了自己。因為一個人,所以可以很細膩的讀眼前的顏色漸層、風的味道、陽光的溫度,可以很靜的讀到自己的雀躍、自己的恐懼、自己的欣喜與不捨。彷彿風可以從耳朵灌入身體,繞幾個迴圈復又穿出,身體變成透明,背景是藍色與白色。

自拍

通往審馬陣的小徑

圈谷裡各處都被大雪埋沒,里程小柱子有些都看不見了,路徑也被雪蓋住了。似乎沒有地方是路,但也因此到處都是路,於是肆無忌憚的在圈谷裡漫步著,有時候順著山羊的腳印彷彿跟隨一種指引,有時候刻意繞過山與谷的交界,樹石與雪的介質與介質之間,這些地方總會出現動人的美景。雪的質地很有趣,會以不同的姿態出現,有些如細浪、有些像糖霜,有些地方踩起來「波!波!」的響,有些地方踩起來硬梆梆,沒有回聲而且比較滑,是連山羊也不願意走的路。



冰雪的質感

冰雪的質地

下山前在雲稜山莊把睡墊借給一位大叔,沒有跟他留電話,只是相信著他用完就會寄還給我。同住山屋的另一位大哥後來說他很「不以為然」,說裝備不會隨便借人,就像軍人不會隨便把槍交給別人。但就是喜歡那種信任的感覺。如果沒有還,就摸摸鼻子也沒有辦法,但如果還了,我與對方得到的絕對不是只有睡墊的往來,而是一種信任的欣喜。這不是一種很重的信任,而是一種輕輕淡淡,微微連上便讓人欣喜的感覺。下山後接到大叔的電話,說睡墊已經寄還給我了,還放了幾包小零食在裡面,很開心,當然不是因為睡墊或零食:)

足跡

雪的質地



那天也在山屋遇到了太魯閣國家公園的高山志工,他們定期會上山看看路況、整理山屋,他們很偉大但很親切,眼神裡有種遠大的理想但發出的是和煦的光,這樣的人真好:)

南湖是夢幻的路線,天氣好時幾乎一開始便有聖稜線遠遠相伴,只要回頭,都可以看著美麗的聖稜線高低遠近變換但一直存在著。這感覺有點像一個人在圈谷裡看著星星。每次有些懼怕的時候看著星星就會覺得安心,彷彿在千萬光年遠的地方有股溫和的力量遠遠的看護著、眷顧著。這幾天就是被聖稜線與星空包覆住的:)

冰雪的質地

聖稜的黃昏

第三天中午就把身上的底片全部用光了,偏偏第四、第五天的陽光很美好,特別有穿透力,可以穿越樹林每一片葉,可以穿越任何一顆陰鬱的心,於是走在森林裡可以感受到冷杉張開了臂膊,鳥兒扯開了喉嚨,松蘿伸展了每一吋關節,沒有辦法了解每一種動植物面對嚴寒時會有什麼相應的機制,但第四、五天和第一、二天相比,可以感覺到整個林子在歌唱,在跳舞,有種豐饒又不張狂的生命力,像冬天的陽光總是恰到好處。很希望可以紀錄下回程的每一個光影跳躍,但底片早已用完。

山林裡的施華洛士奇

冰雪



最後是捨不得離開圈谷的。一個人被冰封圈谷與清冷星空環抱住的感覺,竟是這麼溫暖而美好:)

2011年1月9日

蔓延

從常常一起去的幾間店面還有秘密基地,蔓延到彷彿微笑的海灣,蔓延到整座蘭陽平原,然後是整條東部的鐵路線,接著延伸到連接台北與宜蘭的雪隧,然後是新店、景美、萬隆、師大夜市。

傍晚,經過愛國東路口時僅僅望了一眼羅斯福路,忽然知道總有一天,會繼續越過南北交界。在一次出門的時候,發現那隱隱的重已經來到仰德大道口。

2011年1月1日

若いうちに勉強しましょう!



跟隨著丁老師到東吳大學推廣部學日文。

雖然禮拜六的時間固定會被吃掉,但早上剛好可以排瑜珈課程,瑜珈結束到日文課上課前,還有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在不太熟悉的西門町週邊散散步,尋找驚奇。對於仍蒙著薄霧的這城市西南隅有機會慢慢熟悉,令人期待:)

第一週上課便有些震撼,原本的同學再厲害,仍然是「臺灣人流利地說日語」,但上課第一週聽到推廣部的同學背日文,卻像是活脫脫的日本人在對話,整個是另一個層次的境界。在推廣部遇見了山田老師、童老師,還看見東吳丹尼的插花課,再回到這樣的環境真棒,每個禮拜都可以見到這些尊敬又喜愛的老師。



不知道日文可以學習到怎麼樣的地步,希望至少可以在日本的鄉下與老公公老婆婆侃侃而談,喝清酒。

若いうちに勉強しましょう!

(若い??)

2011了



我左看是二○一一,我右看是二○一一......


2010年結束了,這一年好特別,不是短短一篇網誌可以說完的。對2011的期望或許簡單一些。

工作一段時間了,但仍然很弱。有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當新人看待,但實際上沒那麼新了,如果一直以新人的姿態看待自己,永遠只會停留在這裡。把2011當作是工作上的「中鳥元年」,告別菜鳥,更得心應手,更獨當一面。2011年想像塊海綿,在工作上在學習上都不斷的吸收,然後可以用更細膩多元的角度看事情,更談笑風生的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

曾經在我生命中進出,被我傷害的人,我仍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讓你好過一些,在我的立場講什麼也都不對,但最近突然覺得幸福的來臨不是帶給你幸福的人出現了,而是自己經過許多物事後可以淡然看待一切的狀態。2011年的自己可能還是沒辦法用幸福來形容,但會希望自己是走向那個狀態的,而且是比2010年更正面面對,更柔軟,不是側身閃過別過,而是正面接過,以最小的震動與激動。

知道自己時時刻刻在做什麼,想要的是什麼。2011,握握手:)